秋蝶孤姊_

第二十三章 第九夜

房间里一度陷入沉默。

“贺儿，你都不感谢我的吗。”半晌，严浩翔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，“好歹我也是为了你啊。”

贺峻霖听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严浩翔。

“我以为你会道歉，你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。”

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马嘉祺和简亓的目的。马嘉祺是为了快点结束游戏，而简亓，纯粹是想占领马嘉祺的躯壳。但无论如何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。

因为自己就是他们所有人从头至尾的目标。

“道歉？我有什么好道歉的。”严浩翔的语气亦有些意外的成分，“我不杀他，他就会杀了你，你连这都想不通吗。”

“我知道。但你杀了人，你要道歉。”贺峻霖有些固执，在他的心目中，严浩翔就像天使一般一直保护着他，包括不让他把梦境的事情说出去。

但自己的天使为自己杀了人。

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怪他，也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怪他，但看到严浩翔和孙亦航的时候，贺峻霖依然有一种隐隐心痛的感觉。

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。

“孙亦航。”丁程鑫看着面前那人有些佝偻的背影，有些莫名的酸楚。

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少年罢了，竟也有了同龄人所没有的沧桑。

“即使是回到现实世界，我也不会原谅你的。”

“你随意。”孙亦航倒是有些释然了，“已经失去的黄宇航我无法补偿给你，如果你觉得你忍心将他所努力打拼来的一切毁掉的话，去控诉这两个公司的行为也可以......”

“我还没说完。”丁程鑫打断他，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和马嘉祺不一样吗。”

“因为我有黄宇航，而马嘉祺什么也没有了。所以他会被简亓差点吞噬。说到底，他还是心有不甘。”

“如果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的欲望会被无限放大，那么马嘉祺失去李天泽的心情，就是他被简亓钻空子的根本原因。”丁程鑫眼中有泪，“而我不一样。我能感受到，他一直在我身边。”

“说什么傻话，他早就灰飞烟灭了。”孙亦航狐疑地看他一眼，却惊愕地发现丁程鑫的身上真的隐隐约约有白雾环绕。

这是灵魂体特有的雾气，却也是耗尽生命的标志。

孙亦航愣了许久，叹了口气。

“他终究是放不下你。”
“只有你才能杀了我。杀了我吧。”丁程鑫向孙亦航展开双臂，神情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温柔，“就像他那一年离开我一样，不要犹豫。”

于是当丁程鑫倒在地上的时候，孙亦航的十指依旧在颤抖。

意识的洪流中，丁程鑫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夏天。

那时的他们都还未曾褪去稚嫩，是那群无忧无虑的少年。温暖的阳光下，碧绿的草地上，一个个小锅盖头笑意盈盈，立下永远在一起的誓言。

曾经我们约定，永远不抛弃，不放弃。

曾经我们许愿，还有一个十年，两个十年。

可是你食言了，我也食言了。